历史最动人的地方就是无法验证。

 

[跨年贺] Pyke x Ezreal - 溺水之幸

·Pyke x Ezreal.

·插图画手 @青衫怀雪(为什么艾特老出问题我选择超链接)

·文内时间线为派克没加入联盟前

·无挑明感情线,原世界观向。

 (注·第六章因为LOF蜜汁屏蔽使用了图片,插图和第六章图片手机看没问题,电脑可能偶尔会被吞)




1.


屠宰码头的分工向来明确。

船员们带头运回或大或小的新鲜尸体,搬运工们负责仍在颤动的海兽内脏摔在处理桶中,而比尔吉沃特的海风则将这些混杂着腐臭的腥味一路带到遥远的港口,扼死无数不识趣的好奇心。

与海洋有关的工作也向来节省时间,在大部分情况下决定工作效率的是屠宰间的工作者们,他们往往都有一门使用利刃的好技巧。

在这座港口城市生活的大多数人都拥有这门技巧,这决定了他们存活的时间和工作的效率,在下城区中,只有海湾里那些勉强能称得上是住宅区的地方能够带来一些微乎其微的安全感。比尔吉沃特底层的人们大部分选择了屠宰码头,还有一些去了猎海和刻骨海岸,血港早已渐渐淡出了他们的选择名单。

那是一名鱼叉手的起航之地,也是鬼影的诞生之地。

但血港也不是一开始就遭受着腥风血雨——起码在一千枚海妖币的悬赏出现之前,那里还与平静二字沾得上边,毕竟以往最吵的仅是海浪。


“孤身一人前去送死……蠢货!血港连风都是腥的!”

“明天没准能在海港上看到这小子的尸体,一定发了臭。”

“……再来……!”

那个披着斗篷的年轻人从嘈杂的笑话声、烟鬼的咳嗽声还有酒鬼们的鬼吼鬼叫中撤出,他按照约定在酒馆那张污渍斑斑的木桌上丢下了两枚银币,随后有些神经兮兮地将遮掩头发的斗篷兜帽又往下拉了些,好遮住自己那头引人注目的金发。

这座拦在码头和住宅区之间的小酒馆是个非常适合打听情报的地方,为海浪工作的人们无一不是带着浑身汗臭与疲倦回到陆地的,来到这个海湾边沿的酒馆里痛饮简直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而几枚银币换些码头故事显然划算的很。

血港徘徊的复仇鬼影?能够轻易扎穿皮肉的锋利鱼叉?

对普通人而言,归航水手们讲述的这个故事足够骇人,但他不是普通人。

年轻人忍不住莞尔,他露出斗篷的手臂上套着一支护符,在老旧昏黄的路灯下发着隐隐约约的光。

他穿过借由庙宇结构所搭建成的片片住所,穿过迷宫般曲折的暗河,他在下城区隐秘的小道中快速前行着,踩过已经变得破烂陈旧的通缉令,直至周围的灯火渐渐变得零散,夜幕完整降临。

当夜晚正式来临之时,接近血港的区域立刻沉寂起来,这片水域也与其他地方不同,不再有撑着船灯的船只路过,游鱼偶尔发出的微小动静也在这片区域放大了数倍。

附近的住宅区里有人?还是废弃的?白天这里是否也是同一幅光景?这位外来的探险者燃起了好奇心,他仿佛在鬼域中行走,但能够肯定的是鬼域的尽头不会是大海。

浸蜡的帆布靴正式踩上了血港码头的木板条,发出的声音让年轻人怀疑这块木板是否裹了些什么,但当他手上的护符提前沦为照明工具时,光亮带来的真相让一天没进食的他感到了强烈的胃部不适。

好吧,符合这地方的名字。从港口地板磨损的情况来看,这个地方还能工作时那些野蛮人一定将海里带回来的散件直接堆在了岸边,也就是血港和大海的连接处,然后再由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浑身发臭的搬运工拖着他们带去屠宰棚……或别的什么地方处理,这个过程中怪物的血条一定能拖出很长的一块地毯,并且从未被冲洗过。

油腻,肮脏。

探险家在岸边被难住了脚步,不是因为他要把这件换下的斗篷放在让他踩着都嫌脏的地上,

而是他发现自己身边除了护符以外没有任何能够在深海里维持光亮的魔法道具。

特殊药材所练成的魔药能让人顺利避开海洋生物的攻击,甚至能够赋予他短暂的、在水下呼吸的能力,但这次出远门所带的随身护目镜显然只是个摆设,并不具有夜视功能(前一个被丢去修了),而这次完全出于私欲的低调行动并没有得到任何政府的海克斯技术支持,这代表他目前唯一能够依靠的光源只有自己的护符。

很显然,护符用来照明的话他就没有了攻击手段,而停止维持照明魔法的话等待自己的只有致命的黑暗,比尔吉沃特的海里具有危险性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海洋生物,跟何况这儿是血港,

他人口中的重灾区。

探险家没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思考上,他显然没有要在这里磨蹭到天亮的意思,毕竟危险向来无法预料,比起浪费时间在这里考虑些虚无缥缈的事,他还是更喜欢实践。


“嘶……”他碰到水面的一瞬间缩了缩。

探险向来伴随着风险,不过这海水实在太冷了些。



2.


那是二十天前发生的一场灾难,而灾难发生的原因则是派克在那艘航行的船上看到了几个停留在记忆中的面孔——后来事实证明了他们还存在于复仇者的名单上。

从鬼影缠上船身到惨叫发生也不过几个眨眼,结实的鱼骨被打磨成了利刃状,察觉到鲜血盖掉了骨白色的鱼叉后它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溢出了源源不断的海水——派克根本不用亲自去清洗自己的武器,反正一转眼它又会变得干干净净。

他登上桅杆时雷声正好响起,上头本应挂着旗帜的地方空空如也,派克占领这个位置的同时雨水正好降临,他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早已布下了网,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留意到自己登船时的残暴手段让船体下方破了个大洞,要不了多久它的下场就会和以往的每一艘遇难船一样消失在海面之上。

海浪的摇晃仿佛对派克毫无影响,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卷有些陈旧的羊皮纸,瞥了一眼身旁的那根支柱:上面正发着微乎其微的零星光亮。

生于大海的怪物拥有一双好眼睛,捕捉到光亮后派克很快辩认出了支柱上不一般的材质,桅杆八成是用混合了奥术碎金的木材所铸成的——那种木头会在彻底浸水的一短周期后微微发光,也就是说,不久之后,这艘沉船的墓地也许会成为这一片海域里唯一的光。

派克没想出这对于常驻这片地区的自己有什么影响,他一如既往地,将鲜红的墨迹被涂抹在了那张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上。

做完这个举动后派克回到了开始积水的甲板上,他踩在鲜血、海水和雨水中间,将一具具尸体从倾斜的船上葬入大海的同时反复确认着羊皮纸上已被打过叉的名字,直至货船像个仰着脖颈的谢幕演员退到海幕之下。

海面像是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上头是咆哮的暴雨,下头是安静的水境,派克在暴雨与海浪声消失的一瞬间突然瞪大了眼睛。

羊皮纸上剩下的名字寥寥无几——是个销账的好日子,但这一次,涌上他心头的不再是狂躁与仇恨,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鬼影重新散成了无法捕捉的盐粒和水滴,每个行尸走肉的细胞都在被迫感受着这份寂静中的清醒。

他当时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能清醒地从冲动中脱离,他像个被解雇的恶魔,紧紧握着那把鲨鱼骨所打造的鱼叉,放任自己坠向海底。



3.


距离伊泽瑞尔来到比尔吉沃特有快三天了,他向来很少造访这座满是不法之徒的海口城市,但路线与规划早已通过地图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如果说有什么准备不周的地方,大概就是食物方面了。

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也没想到自己初到屠宰码头时会被海风带来的酸腥恶臭熏得一整天都没吃下饭,第一晚进到海里勘察时他就非常顺利地定位了目的地,为此还烧掉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个直线光照器——为了搞到这个东西他可用了不少没法搬上台的手段。

沉船之地距离血港有那么一小段距离,那边甚至还有一个疑似荒废的港口,伊泽瑞尔猜测那是用来转手走私货用的地方,毕竟比尔吉沃特存在这种交易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直线光照器会在识别到使用者所设的物品信息之后停止前行,过程中的路径上都会留下一定时间后才会消散的魔法光照粉,这种光照粉在水里也同样有效,伊泽瑞尔通过手头的资料输入了铸船常用的木材之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顺便有个附赠的额外惊喜,这艘遇难货船的个别部分是使用特殊木材打造的,微光在深海中构造出了沉船的大部分轮廓,这省去了非常多的麻烦,他当时手头的药剂已经很紧张了

,魔法标记形成后他没再耽搁,直接选择了返回上岸。

昨日精确定位了船舱内的还未损坏的少数货箱里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伊泽瑞尔不打算再拖,今晚他就得取走自己所需要的量好补上自己这个季度超支的精粹使用漏洞。

看了看自己珍藏的最后一瓶呼吸药剂,伊泽瑞尔没有打算延长这个旅客休息处的居住时间。

速战速决,离开比尔吉沃特之后是时候回去去享受一顿正经的午餐了。他想。


-


派克盯着船身上的魔法定位仪皱起了眉头——如果他还有眉毛的话。

显然没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几天前,甚至是一天前,这个破了个大洞的船身裂口处还没有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显眼的很,一个蓝色的方形装置,紧紧衔在木板上,看起来是个昂贵货,大概是海克斯科技有关……大概。

派克不确定,毕竟他从前对魔法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一个鱼叉手能对它产生什么兴趣?他热爱原始的捕猎方法,而不是花里胡哨的科技魔法。

但显然有个花里胡哨的家伙来过这里,甚至还不知死活的在自己的活动区域内留下了痕迹。

自从沉船成了唯一的光源后派克的活动区域越来越偏向这片地区,早已习惯了冰冷黑暗的深海,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渴望光源。

那个盗窃者一定用了些投机取巧的方法来到这里,目标大概率是那些还保存完好的货物——派克很早就知道这艘货船走私的东西了,上面装着极大量的强力魔法精粹,效果可不比琢珥鱼青囊里提取出来的差。

入侵者应该是个魔法师,并且他对水域不太熟悉,一次性没带走他想要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他发现此处时准备没有做足,又或许是他在找帮手一起来运货。

说实话,派克对不在名单上的陌生人兴趣不大。

但如果那个陌生人入侵并且想从他占有的墓地里拿走点什么,可就另当别论了。



4.


“真是漂亮的脸蛋……”

深海里响起的唐突话语让伊泽瑞尔浑身一僵,他的反应很快,手里捏着刚回收的定位仪立刻就转过了身,可还没来得及做出点什么,一把利刃便贴着脸颊捅进了身后的船板里,他回头对上了一双发着诡异光芒的、毫无感情的双眼。

昏暗的环境下,护符的光将鬼影身上发白的利齿肩甲照的格外突出,他的脑袋仿佛是从海兽嘴里钻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心里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伊泽瑞尔显然没料到在自己行动的最后一天会遇上些不该遇上的东西,他瞪大了眼睛,呼吸猛地一滞。

派克抢在入侵者做出任何动作之前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这完全说得上是偷袭,不过谁在乎这个?现在节奏全在自己手里了。

派克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他从船身里拔出自己的利刃,带出不少一碰即碎的木屑后张口将自己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要是被捅了一根鱼叉就可惜了……你说对吗?”

当然他妈的不对。伊泽瑞尔很想找个机会把这句话说出口,挣扎中他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但很显然,这个被他忽略的怪物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在极其劣势的后手情况下他被迫熄灭了护符上的照明魔法,他抢先一步闭上眼好适应光暗落差带来的不适,紧接着护符上的光芒便再一次燃起——

脖颈上的力道一松,伊泽瑞尔立即大口呼吸起来,他顶着不适睁开了眼,面前却空空如也,发射出的奥术弹幕转眼便被大海所吞噬。

与此同时,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让他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很难形容这种体验,他明明身处于海水中,却还是有一种被水包裹住的感觉,那是更加冰凉的寒冷,像是被雾给困了住一样。

不能再耗下去了,尽管减少水压的魔法能够维持好几天,但呼吸药剂不行,而自己身上没有更多的这个玩意儿了,这一次必须得达成目标。

“……拜托。”伊泽瑞尔重新燃起了光亮,收回攻击的动作后他让自己尽可能冷静地应对面前这个逐渐从水雾化为人形的家伙:“我想我不在你的猎杀名单上。”

派克愣了愣,他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位有点实力的小偷会和自己讲道理。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说。不为别的,派克当然清楚面前这个家伙不在自己的名单上,这一定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这双瞳孔和这张脸,如果他见过的话是没有理由会忘掉的。

“……”

伊泽瑞尔又撒谎了,当然,他别无选择,他从不会对着陌生的家伙轻而易举地暴露真名,但贾洛•轻羽这个名字用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他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他猜测面前的东西(原谅他,毕竟这家伙显然不是人,但幽灵可没有实体)如传闻所言,不会对不在复仇与猎杀名单上的人产生太大的兴趣,否则一开始那一下的偷袭完全可以给自己一刀。

他不清楚对方的猎杀名单是如何来定的,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既然有周转的余地,那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大约就半个酒杯的量,我发誓。”伊泽瑞尔比划着,他在护符里注入能量,当着派克的面粉碎了那个魔法定位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我只需要这么一点,不会带走多余的东西。”

派克似乎完全没在听对方说了些什么,伊泽瑞尔能够听见他微弱而又低沉的喘息声——这相当的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探险家并不认为等到呼吸药剂的时间过了之后他也能够在深海里游刃有余的呼吸,必须做点什么。

但派克抢先一步动作了——总是这样,毕竟大海是他的主场。

尖利的渔叉想要划开皮肤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伊泽瑞尔被剧痛席卷的一瞬间适时地做出了反击,但他仍然什么都没有攻击到,利刃拔出,水雾让痛楚来的更加鲜明,他狼狈捂住侧腹的同时肩膀也糟了重:他几乎被钉在了破烂的船身上,鲜血立刻从伤口处弥漫开。

但派克并不想杀他,他这么做的理由仅是因为……

“你在撒谎。”他化为实体后用拇指和食指扣住了探险家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与刚才脖颈上跳动的动脉一样令人怀念,如果脸颊上的肌肉不那么紧绷将更好。

派克很久没用这样携带自己情绪的语气说话了:“让我猜猜,你没少用这个名字哄骗一些蠢货,但你骗不了我。”

除了伊泽瑞尔的眼神,派克识破谎言向来仅凭生意人的直觉——生前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识破一些老水手拙劣的谎言,谁都不爱说实话,除非肚子上插着一把刀。血港的生意总伴随着腥风血雨,一部分也是因为那些满嘴谎话的船商。

他回忆起了血港里难混的日子,回忆起了自己在海怪身上活剖的快感,他有些兴奋甚至庆幸伊泽瑞尔说了这么一个谎言,他说谎时容易识破的神情一下子就叫这个鱼叉手提起了兴趣。

“想谈谈吗?”尽管派克此刻手里捏着对方的生杀大权,但他并不希望这个外来者就这样失去温度,他还想再多看看这张不甘心的脸上会露出的表情——他太怀念自己还是人类时与他人的接触了:“最好在鲨鱼群赶来前谈完。”

“……好。”伊泽瑞尔的声音因为剧痛有些颤抖,他尽可能地抓住送到面前的这一丝生机:“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派克打量着他:无论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与比尔吉沃特的海产粗活无关,这张脸看上去可不像是偷窃的惯犯,但他的动作敏捷又熟练的不行,也许这种出于个人私欲而进行盗墓的行为已经有了见得了光的名字?

“你能想到的……我所拥有的,所有。”伊泽瑞尔亮出了他怀里的一枚徽章——那是所属皮尔特沃夫的特权工作者们才拥有的东西,几乎每个城邦都有一个代表特赦的徽章,生意人都认得,所以他相信派克足够识货。                                                                                                                                                                                                                                                                                                                                                                                                                                                                                                                                                                                                                                                   

派克的确认得,他见过一枚——那是他上辈子见过的唯一一枚,在一次比尔吉沃特主海港的交易之中,穿戴整齐的副船长向他们这群浑噩度日的家伙亮出了那枚玩意儿,大脑有些记不清那笔交易的数额了,不过正是因为那比交易可观的报酬他才萌生了成为鱼叉手的念头。

不得不说,面前这个好看的男孩(尽管伊泽瑞尔看上去没那么小,显然是个青年,但比起派克以往见过的粗糙家伙而言,显然男孩这两个字更适合他)的确如他所说般富有,所有人在生命遭受威胁时都愿意付出一切,派克很清楚。                                                                                                                                                                                                                                                                                                                                                                               

伊泽瑞尔的表情越来越糟糕,看来是魔法师用来呼吸的小手段快失效了,几乎是一下子,怀念起过往的血港鬼影想到了自己应该要些什么。

“你所拥有的,所有。”派克重复了一次,盯着那双满是挣扎的蓝色瞳孔询问道:“包括你?”

伊泽瑞尔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血液的流失加上剧痛让人眼前发黑,他紧紧掐着对方握着鱼叉的手,求生欲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句话里的多重含义,他在所剩不多的清醒时间里咬牙切齿道:“……包括我。”

他求助了,他不得不把面子暂时抛在脑后,向这个深海里唯一能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怪物求助,别说拿到需要的精粹了,现在活着离开大海才是首要的问题,他能够承受并且解决往后即将面临的一切麻烦,但前提是活着。

药剂时效结束的措不及防,但让伊泽瑞尔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药剂意外的人性化——看上去不用遭受溺水的痛苦,只会在自我缺氧的封闭情况下窒息到昏迷。

但他非常希望自己还能再睁开眼。

探险家紧紧抓着对方冰冷的手腕,护符上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他视野里那张可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等到他无法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他无法确定,失去意识前的那句成交是濒死之人弥留时的幻听,还是派克那直侵他意识深处的、真正的声音。                                                                                                                                                                                                                                                                                                              



5.


“现在……要来谈谈你的报酬吗?”

“你很急?”

“……没有。”

“那就别急着谈报酬,残疾人可给不了我想要的。”


行吧。伊泽瑞尔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了他嫌弃的这张床上:尽管这个地方已经是和附近相比起来最干净的屋子了,但陈旧的被褥和泛着怪味的枕头实在不是他能忍受的。

屋子里的摆设简单明了——这看上去就是个放哨的休息室,打开门便能看到一张贴着墙的、竖着放的桌子,桌子紧挨着床,而床尾不远处仅有个柜子。

肩膀与腹部的伤口都被人处理过了,说不上处理的多好,基本的应急方式都还可以,伊泽瑞尔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对方攻击自己时的力道,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的想把伤口拆开看看。

他的左手动不了,连抬一下都没办法做到,他只好用右手费力地拽掉外套,稍微拨弄了两下被刺破的里衣就看见了下面那层层叠叠的绷带——绷带有些泛黄,还有着一股很淡的药草味。

“……这间屋子里就没有更干净的绷带吗?”伊泽瑞尔知道伤患不该提这么多要求,但这不确定是否干净的绷带实在叫他难以忍受。

“干净?”听到他的问话后派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探险家的养尊处优:“这是里面最干净的了。”

伊泽瑞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布满灰尘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退了色的医疗箱,东西八成都是从里面找的。

派克随手翻开那个医疗箱,用事实证明了缠在伊泽瑞尔身上的绷带的确是里面最干净的一卷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人抽了抽嘴角,自暴自弃地倒回床上。

现在正是朝气蓬勃的早晨,派克似乎离开大海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他对照进屋子里的阳光毫无反应,依在门旁沉默着,肩膀上的巨大利齿护肩为本就不矮小的身材增添了几份压迫力。

糟透了。伊泽瑞尔不太想正视自己目前的处境,平躺下的姿势会牵扯到肩膀上的伤,他连休息都是个问题,只好又坐了起来,被疼痛牵扯地面色苍白。

他有点想回到比尔吉沃特上城区的住宿处,刚准备开口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在昨夜就退了押金,只好先试探一下自己的所在地:“这是哪儿?血港?还是交货的码头?”

“你知道的挺多。”派克有点意外,没想到伊泽瑞尔有注意到这个距离血港港口有那么一段距离的码头,这个地方是以往交易最频繁的时候用来转接黑货用的,甚至有时候也接受偷渡过来的“货”。

看来是猜对了。伊泽瑞尔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之后又犯起了愁:这儿离比尔吉沃特的海湾实在有些距离,只有船能当作来往工具,如果还有水下呼吸药剂的话他可以在没负伤的情况下想办法回去,但现在……

“我想回海湾。”他实话实说:“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没有食物,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也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和干净的住处。

“比尔吉沃特海湾?”派克看了一眼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只要你不怕和我一起出现的同时被火枪打成筛子。”

“……我忘了。”伊泽瑞尔愣了愣:他的确忘了,面前这颗人头价值一千枚海妖币,但他总不能放任自己在这个地方饿死,只能先照着对方的优先级来:“那还是先谈谈你想要的东西吧。”

没人会主动回忆噩梦,但伊泽瑞尔没有逃避它的机会了,只好确认了一次:“你要什么?”

他记得派克说过的话,理智让人更偏向于把那句话往调侃和戏谑的方面想,毕竟没人会对一个不合格的入侵者产生更深层次的兴趣……大概。

而派克只觉得面前这个漂亮家伙的记性实在够差,明明自己之前才说过目前状态的他是没法谈报酬的。

“现在的你给不了。”

伊泽瑞尔当然给不了,他现在虚弱地像是随时都要昏倒一样,长时间未进食加上受伤失血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吃不消,而这种病恹恹的模样根本无法符合派克想象中的、朝气蓬勃的生命。

在水下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家伙拥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朝阳一照就引人注目的要命——没人比他更适合太阳了。派克想。

“晚上我能带你回血港。”他道:“但不会让你去城区里的海湾,别让我发现你有想逃的念头。”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伤成这样的人有办法逃跑?”伊泽瑞尔忍不住了:拜托,探险家的信用程度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良好的。

“凭你现在还没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派克走近一步,这破房间小的他一步就能走到床前,压迫感让那位“信用程度良好”的探险家下意识地躲了躲。

好吧。伊泽瑞尔这回不再去考虑撒谎这个选项了,他有点好奇这个家伙的经历,简直是个人精。

他看向了别处,面上写满了不情愿:“Ezreal.”

实话,这名字不赖。派克被这个灵动的表情变化取悦了,他意识到自己放人一马是个多么明智的行为,尽管伊泽瑞尔身上不会有比尔吉沃特人的影子,但这种新鲜与独特恰恰能够让人产生兴趣。

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时被床上的人喊住了:“我觉得你也有必要告诉我一个稳定的称呼方式。”

伊泽瑞尔这么说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不太确定面前这个似人非人的鬼影有没有名字,总不能想到什么叫什么吧?要是真可以的话,血港的幽灵混蛋怎么样?挺动听的。

派克停了一下脚步,随后就在伊泽瑞尔的眼前活生生消失了——他又化成了盐粒和水滴,门仍然紧闭着,但并不能阻拦想走的人。

而门上那扇唯一没有破损的、布满了灰尘的玻璃上,留下了几道新鲜的划痕。

好吧。

伊泽瑞尔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暗自嘟囔道。

你还挺吓人的,Pyke。

7.


“你不需要进食?”

“不需要。”

“我需要。”

“……”

“我需要。”

伊泽瑞尔又强调了一次,这是他在这个屋子里待的第二个晚上,他真的快饿昏头了:“我会饿死的。”

派克的语气没好到哪里去,但总归谈不上不耐烦:“你要吃什么?”

这个回应起码告诉了伊泽瑞尔他不会饿死的这个信息,但砧板上的羔羊显然不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只能先试探一下:“……这地方有什么吃的?”

屋子里没有备着能够长期存放的食物,派克显然不会去有人烟的地方抛头露面,估计也不怎么肯让自己一个人去填肚子。

派克没回答他的话,盯着燃烧的火炉看了几秒后突然起身离开了小屋,丢下了这个不知所措的伤患。

当然,只过了几分钟,伊泽瑞尔就放松了下来:他闻到香味了。

这个味道……鱼?他猜测,紧接着门再一次被打开,派克领着一串——对的,是一串,被结实细绳串起来的烤鱼走了进来。

伊泽瑞尔听见了从自己肚子里发出的、相当没出息的声响。

被大海养活的人显然在处理鱼类上有那么些水平,内脏和胃部处理的非常干净利落,一点儿不友好的腥味都没留下,刚刚好的火候让鱼肉的鲜香充分地弥漫在口中,伊泽瑞尔几乎顾不上它的热度,低头飞快地吃了起来。

派克将剩下的几只鱼挂在了离床较近的墙钉上后转身回到了椅子处,随后侧着头观察起床沿正在大快朵颐的人。

探险家狼吞虎咽的模样是比较失态,但这副样子让鱼叉手意外的找到了些许共鸣,方才处理鱼内脏时身体显然记得这些动作,他盯着自己在海水中洗净鱼血的手有些恍惚。

从前派克在血港干完活或返航回来时偶尔就会选择这种填饱肚子的方式,熟能生巧,就算以他还是人类时的能耐,在附近水域捕几条鱼简直轻而易举,然后他就会带着自己的战利品溜进附近的任意一艘渔船上,趁着无人看管的时间生把火,一顿晚餐就完成了。

“喂。”

思绪突然被人打断,看上去已经吃饱喝足的金发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对方将拎着结实的绳子,将剩余的两条鱼递到了他的面前:“就算不会感到饿,但好歹是能吃东西的吧?不尝尝你自己的手艺么?”

派克抬头看他。

伊泽瑞尔披着外套,身上仍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里衣,那昏黄灯光都无法让它黯淡一分的蓝眼睛正毫无防备地与他对视着。

派克收回视线,接过绳子问他:“吃完了?”

“嗯。”伊泽瑞尔又坐回了那张床上,说实话,甚至有点撑。

猎海女鱼叉手的食量都是他的两倍。派克心想,他接过了鱼,随手丢进火炉中。

吃饱喝足的人没对他浪费食物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顺从自己好奇心的引导挑开了话题:“你经常这么干?”

“你指什么?”

伊泽瑞尔知道这个话题一定会无可厚非地偏向对方的过去,他得问的小心点:“烤鱼这一类……什么的。”

“以前是。”派克也不怎么回避这个话题,他看得出来伊泽瑞尔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而这个话题刚好自己不讨厌:“还在活着的时候。”

“活着是指……变成这样之前?”活着二字有点那一定以,毕竟派克怎么都不像一具尸体……当然,也不像正常人。

“嗯。”

“我能问吗?”伊泽瑞尔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毕竟这些事情可没法从酒馆里打听来。”

派克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得承认这个好看的家伙是有些情商的,但这一套显然对自己没用。

他并不是很避讳这个话题,毕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也从来没有人想知道掉入琢珥鱼口中是什么感觉。

派克点了点头,他很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了,这是他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对着一个人讲述自己是如何在海上被抛弃的。


伊泽瑞尔的活动区域被限制在了血港这片安静的地区,停下了折腾之后伤口恢复的不算慢。

派克并没有回到深海里去,但他从那日之后就没有提过关于报酬的事,大部分时间里他都会让伊泽瑞尔跟着自己,他们一开始都只在血港里活动,这只是比尔吉沃特的一角,码头的规模也说不上太大。

他带着人逛到了处理区与加工区。

这里的屠宰棚远远没有刻骨海岸那么宽敞和全面,能够切割的海怪大小也相当有限。

“我说真的。”伊泽瑞尔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他有些无法忍受屠宰棚里这股陈年的酸臭味:“你确定你们以前就是在这种地方干活的?”

“在也有无数人在刻骨海岸的屠宰间里干活。”

派克低头看了看地上积满无数血垢的、专门用来存取海怪血液的特殊纹路,这些纹路的尽头多半是一个圆形的坑洼,方便血液流到此处。

他们所在的这个屠宰棚正中有着一个损坏了大半的倾斜木柱,上面绕满了一圈圈尖刺,伊泽瑞尔看了一眼脏兮兮的破旧平台和地上堆着的吊索后逐渐猜到这个东西的作用。

“他们会把捕到的鳗形海兽缠在这上面。”派克抬手,他手里那柄鱼叉竟然伸长了不少,前头的利刃像是被发射出去一样,钉在了柱子里,伊泽瑞尔注意到柱子应该不是全木制的,可能混进了些能够让成品更加坚固的原材料。

“然后割开海兽的多个部位进行放血,最后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送到里面的加工间,或者运出去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泽瑞尔总觉得派克挺怀念以前的日子的,于是他直来直往道:“你很怀念?”

派克愣了愣:“怀念?”

“嗯。”伊泽瑞尔伸手指了指派克的眼睛——这双瞳孔会在黑夜和水下里发光,但白天看来也只是双普通的眼睛而已:“你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吗?派克碰了碰自己僵硬的面部,对伊泽瑞尔的话存疑:他以为自己是不会再有表情变化的,活着的时候不谈,现在这副鬼样子真会有人看得出来?

他还是不太相信:“你在开玩笑?”

“并没有,除了前几天你差点把我掐死在海底的那一次,其他时候你没有真的起过杀心吧?”探险家的语气非常轻松,他大大方方暴露了自己有恃无恐的原因:“让我猜猜?在那些该死的船员切断你的绳索前你并不是个法外之徒?”

派克没吭声,他收回鱼叉往屠宰棚外走去,而说对了大半的伊泽瑞尔不依不饶地跟上——他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带着点嬉皮笑脸的意味凑近那张脸追问道:“我说的对吗?以前你只是个日复一日干着惊险活的老实鱼叉手,仅此而已?”

“……”

是。

仅此而已。

他惦记着一笔笔大买卖所带来的财富,他盘算着每次死里逃生后应该去哪个酒馆醉生梦死,在他坠入深渊之前,仅此而已。

但说实话,很多以往平淡的日子派克都已经记不清了,深渊吞噬了所有美好的记忆并将大脑里的仇恨与冲动放大了数倍,他逐渐意识到这只是片刻的清醒,他注意到自己是怎么细细给伊泽瑞尔讲述绳子断掉时的感想,也注意到了讲述日常琐事时自己的敷衍和潦草。

派克并不想一笔带过,只是大脑快忘记了。

“走了。”他头也不回。



8.


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左手的探险家比前几天有活力了许多,话也多了不少,偶尔还会异想天开地询问派克有没有在深海里看到过古迹,当然,那次对话差点给自己扣上了一个盗墓贼的帽子。

“你很经常做这种事。”派克的语气是肯定的。

“事实上,想让盗墓贼这个身份变得合法只需要一纸证明。”伊泽瑞尔认真地解释着,虽然说他的职业也不是光明正大的考古专家就是了。

在伤口几乎痊愈的那天傍晚,伊泽瑞尔带着两个干面包溜达回了他们藏匿的这个小屋——几天前开始派克就没再阻止他离开此处,终于吃到其他食物的探险家几乎热泪盈眶。

他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当油灯被点亮之后半掩的门立刻被关上了,与此同时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海水的气味:派克进来了。

“啊,今天要来谈谈报酬吗?”伊泽瑞尔完全没有要把面包分给派克的意思,这阵子下来他意识到了多余的客套完全是浪费,“我过几天得走了。”

他肯定要走,虽然这次比尔吉沃特之行一无所获但自己好歹捡回了一条小命,伤口不影响正常活动和面对突发状况后肯定要开始考虑回去的事情,而目前唯一的阻拦就是自己欠着派克的东西。

当初在海底说好的报酬,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人情……伊泽瑞尔的确有些担心对方要是刻意刁难要怎么办,但就算这样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回皮尔特沃夫?”鱼叉手显然记得他当时出示的那枚徽章。

“嗯。”伊泽瑞尔咽下了口中的味道一般的廉价面包:“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可以说说报酬。”

讲道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当时自己说的可是……

“我能想到的,你所拥有的,所有,包括你?”派克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伊泽瑞尔的错觉,派克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

“嗯。”他有点紧张,但自己说的话哭着都得允诺,毕竟生命无价。

“你。”派克随意地抱着臂靠墙,抬眼盯着人看,他加重语气道:“我要你。”

伊泽瑞尔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不然鱼叉手绝对不会崩场的那么快:在他还没对这个报酬有个具体的定义时派克又嗤笑了一声。

好吧。伊泽瑞尔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因为刚刚的不知所措有些加快,但好在结果还能让人接受。

“你什么时候走?”派克问他。

“如果你要的我现在能做到的话,明天?”

“回去吧。”派克没再提报酬的事,而是打开了门。

“等等。”伊泽瑞尔愣了愣:“你不要报酬了?”

门被关上了。

屋子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派克没急着回到海洋中,他站在熟悉的港口,从怀里拿出了那份写满了名字的羊皮纸,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打开这卷东西了。

大概是从他在深海里逮到小偷的那一天起,又或者更早一些,从他被突如其来的清醒袭击的那天起。

这份来自深渊的力量给予了派克亲手复仇的能力,但也日复一日地在侵蚀着理智,他知道,他每一次都无比清楚地知道名单上的下一个人会何时路过这片海域,他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一个只记得复仇的怪物。

但没人能知道这份赏赐般的清醒能维持多久,又或者只是个折磨人的陷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意外的时光让派克产生了自己仍活着的感觉。

他能感受到温度,尽管胸膛里那颗摆设用的心脏早在绳索被隔断时停止了跳动。

港口的人影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派克在进入在海面的一瞬间,第一次感到了噪杂。

他疯狂地、无可救药地想念炉火燃烧时的声音,想念着屋子里的光。



9.


伊泽瑞尔离开屋子时天上乌云密布,他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的老旧钱袋,下面积着一滩水,仿佛刚被人从海里打捞上来。

他打开钱袋束紧的封口,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袋沉甸甸的魔法精粹,剔透的晶体在海水的浸润下发着湛蓝的黯淡光芒。

像他的眼睛一样。

他捡起老旧的钱袋,往通往下城区的暗河走去,海风却在这时袭来,把他的脸与脖子都吹的湿漉漉的。

伊泽瑞尔以为下雨了,但除了刚刚那个瞬间外他找不到任何水滴的痕迹,他用袖口抹了抹脸,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海洋的独有的咸涩,夹杂着熟悉的气息。

他愣了愣。

血港果然连风都是腥的。


-END-


·熟人后来注意到了Ezreal换了个很老旧的钱包。

·使用了部分Pyke的官方台词梗

<1>是个销账的好日子。

<2>(对Ezreal时触发)真是漂亮的脸蛋,要是被捅了一根鱼叉就可惜了。

<3>谁都不爱说实话,除非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4>(插眼时触发)我没有盲点。

·使用了官方新版Ezreal的设定,假名方面。

·大部分比尔吉沃特的描写来源于官网符文之地地图里的比尔吉沃特资料。

·关于私设大概就是奥术能量在深海里的限制之类的吧,顺便Pyke的官方背景已经挑明了深渊扭曲了他的记忆,这个人物让我思考了蛮久的,怎么说呢,就是人物经历不足以造成“血港鬼影”吧,翻完快一个小时的语音后感想更是如此,毕竟他的死亡有种“倒霉事天上降”的感觉,虽然大部分是人为,但最后成就这个鬼影的原因还是因为被扭曲了记忆,个人偏向于他生前是个比较安分的人。

·Ezreal没啥好说的,向来是我流的OOCE,出了新版人设更魔幻了……懒得说。

·他们的再次相遇便是在召唤师峡谷当中了,但那时候的Pyke,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血港鬼影了”,而Pyke官方宣传片里有一句台词:“你……看起来很眼熟。”

 

 ------------------------------------

(第六章真的有毒,死都发不出来,但是切成两半就可以发,最后只能走图片,看不懂的机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观看。)

 ------------------------------------

首先,我爱阿隐,虽然现在很困但是你们可以意念感受我想吹爆她图的心。

2018年咸的透彻,不过倒是完结了情蛊和中途玩杀机突如其来的小短篇偷心,近两个月是lol拔草期,没什么上游戏的动力,复建都复建了很长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也谈过有想尝试原耽,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想归想但是觉得不自量力有些好笑,只好口头说说了,一大堆问题困扰着。

哦,差点忘了,2018比较重要的,Ezreal改版……打出来之后又感觉不太重要了呢(?),就让我自己爽自己的吧。

然后这篇跨年贺,一个月前还是半个月前就有在构思,不过中间有些细节实在太模糊,遗憾的是直到写完都觉得差了点什么,无能狂怒一下,哎。

他俩的话不愿意走特别明显的感情线,想了想反正是邪教拉郎,随心所欲的写呗,同人已经=OOC了,我无所畏惧。

故事总的来说还是贴近了一开始脑海里的雏形:海风、鲜血、谎言和移不开的视线……管他呢,昨晚到现在都没睡,也不知道自己在浑浑噩噩说个什么玩意儿,当作LOF这边的2018年度总结得了。

明年……明年再说,目前的话,我就几个坑反复跳:ff14(最终幻想14),dbd(黎明杀机),lol(英雄联盟),我真的好想试试原创。

脑内其实还有最近想吃的黎明杀机cp车,但人太懒了,懒得写(?)。

最后,谢谢喜欢,谢谢愿意看并且评论我作品的人,谢谢包容着我脑内奇怪拉郎的读者们,2019年我装死了(什么)。

呸,新年快乐,祝2019年一帆风顺。

 

 



December
31
2018
评论(13)
热度(312)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栀获不修机 | Powered by LOFTER